望着离去的福王,朱由校一阵唏嘘短叹,当皇帝的整天吃不好睡不安稳,他这个王倒是逍遥自在,能吃能睡,看来当皇帝还是不如当王爷好啊!郑太妃要是见到他这个样子,估计也会后悔当初为他夺嫡了吧!
朱由校暗暗祷告:皇爷爷,您要是看到了福王这个样子,想必你也庆幸没立他为太子了吧!
“福王来了?”郑太妃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说:“你再说一遍?”
郑太妃大为兴奋,脸上洋溢着神采,整个人焕发了青春一般,忙命人打扫宫殿,他要把延禧宫收拾的干干净净,把自己梳妆打扮的漂漂亮亮,八年了,这八年来没见过儿子一面,她对着铜镜,看着自己的容貌,不自信的问身旁的宫女:“你看我是不是老了?”
宫女也欣喜的回道:“娘娘就是天上的仙女,哪里会变老!”
郑太妃“咯咯”的笑起来,假意的嗔怪道:“你这丫头,竟会拿好话搪塞我!”
“奴婢说的是实话,娘娘看上去就是仙女一般,美着呢!”
酒过半酣,朱由校端着酒杯笑盈盈的对福王说:“皇叔,您久藩在河南,听说皇叔躬身在外,体恤百姓,复垦不少荒地呀,可有此事?”
郑太妃在侧听到福王的话,又看到皇帝愣神,原本喜上眉俏的和颜“唰”的阴沉下来,怒瞪这个不争气的儿子,连这么简单的画外音都听不懂,她嘴角一撇,嗔怪起来,没好气的对福王说:“我儿阔别八年,为娘的一直为你担心,想不到你一点委屈都没受,你给皇帝添什么心思了?!”
福王被郑太妃没好气的说了一通,放下手中的美食,苦相的对郑太妃说:“儿臣没做什么呀,这八年来连洛阳城都没出去过,哪开过什么荒地,洛阳城附近也没听说过有荒地呀,”福王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,“你看,我又不缺吃的,开什么荒地!”
郑太妃气的咬牙切齿,心中怒骂怎么生了个这么蠢的儿子,怪不得当年争“国本”他一点积极性都没有,也难怪成不了皇储,弱智!
朱由校对着福王沉着道:“朕记的神宗皇帝赐给皇叔两万亩肥田,可如今有人向朕奏报说您有四万亩,这是为何?”
福王原本一副委屈的苦相,这一下子开朗了:皇帝原来是问这个呀!
他嬉笑起来,大手一挥,胳膊一甩,甚是洒脱道:“嗨!我还以为皇上说的是什么事呢,原来是为这事呀!那是洛阳、河南一些大户人家要把田地寄在我的名下,说是要沾沾皇气,还每年孝敬给福王府一些财务,我觉得这挺划算,就同意了,平日里我也没过问过这些,没想到他们寄在我名下有这么多田地了,唉,我……”
福王被郑太妃骂的一愣一愣的,这才觉悟,也知道了皇帝召他进京原来是为这事!在洛阳,有人向他说过河南正在清丈田亩,巨富豪绅们都反对,可他呆在王府里吃喝玩乐,哪管这些事,根本不去过问,谁知这群人竟然背着他抗拒清丈田亩!
福王忙起身在原处跪地谢罪,显得有些慌乱,不慎将酒杯碰倒,洒落一地,“微臣知罪,微臣回去就把这些田地清退,请皇上恕罪!”
“皇叔不必如此,朕只是有点疑问,向皇叔释疑罢了,”朱由校转而又问道:“朕听说河南清丈田亩,巨富豪绅们都是借着你的名义抗拒呀,不知可有此事?”
福王一听,胆颤心惊,郑太妃在侧也是焦急起来,眉头不由的皱起,脸色也大变,惊悚不已,站起来向皇帝行了一礼,替福王求情道:“福王忠厚,不辨是非,请皇上念在至亲的份上,饶过福王之过,臣妾愿替福王待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