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一听“斩”字,登时脑袋嗡响,他们倒不是怕死,而是窝囊,战死沙场、马革裹尸是多荣耀的事,获罪被杀太窝囊!要死也不能这么个死法,作为有血性的将军,名声可比性命重要!
朱由校面容冷峻,哼笑一声,冰冷的说:“斩?便宜他们了!活剐了他们都不为过!”
“抬起头来!”
朱由校暴喝!
朱由校看到他们凌乱的发鬓,灰土的垢面,破败的铠甲衣衫,火气更是大涨,指着三人斥责:“你们贪功违朕军令,损兵,致使大好时机白白毁于一旦,该怎么处置,你们俩自己说吧!”
三人羞愧难当,没有神色的互相对望一眼,便叩地请罪:“罪臣辜负陛下,情愿伏法!”
朱由校为难了,熊廷弼说他们“当斩”,难道还真把他们三人杀了么?
要不是看在他们是难得的将才早拉出去砍了,也不在这里看见他们就气的火冒三丈!
“快传!”
“臣抚顺总兵祖……”
“将军辛苦了,朕已听说有一只不明的骑兵救了他们,”朱由校白着眼指着跪在地上的三人说,“多亏了将军,要不然朕的三部兵马全军覆没,这三人也不会跪在这了,昨晚首功记在你身上!”
朱由校喜形于色,转向对李如柏三人说:“朕不该让你们去追贼首而遭致如此惨败,是朕太过心切,想一举荡平逆贼了!多亏祖大寿用兵机警,挽救了损失,日后回京定当明旨封赏!”
所有人都震惊了,明明是三人贪功违命而致大败,皇帝怎么会揽上责任呢?
“陛下,是我等争功邀宠才损了您的盛名,也是我等小肚鸡肠致使三军惨败,损兵折将,臣等愧对陛下,愧对死去的兄弟们,”李如柏已经泣不成声,伏地痛心疾首的自责道:“陛下,臣惭愧,臣辜负了您的栽培,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,您就将臣正法吧!”
熊廷弼和祖大寿也惊诧的跪地劝道:“陛下英明,这都是臣下的错,要罚就罚臣下,陛下不可自损盛名啊!”
“陛下…”
“陛下…”
“熊卿,你陪朕一夜了,也回去休息吧!”
熊廷弼会意,含着泪对三人说:“万岁天恩浩荡,你们要真的愧对圣恩就下去好好养伤,来日立功报效陛下的今日鸿恩!”
朱由校轻轻抿着嘴,神色黯然的向他们呢摆了摆手手,“退下吧!”
平静的熊廷弼瞬间脸色大变,指着三个人咬牙切齿,他想狠狠的呵斥三人,可这里离帅府大厅太近,声音大了怕惊动皇帝,所以他硬憋着一股劲没有大声斥责,而是手指哆嗦的点着他们咬着牙呵斥:“你们干的好事!陛下饶了你们我可不饶!你们知道你们犯了多大的错么?!因为你们毁掉了陛下的大计!陛下本想经此一战消灭努尔哈赤的有生力量,从就可专心内政!你们可好,为了争功邀宠毁掉了他的方针政策!皇帝怀柔不杀你们,你们…”
满桂正要开口,熊廷弼一甩袖子,怒目一瞪,“留着命为陛下效力吧!再有下次我先斩后奏!哼!”
朱由校回到帅位上,悠然的坐下,笑道:“你要是不忘君臣之礼,那就不要抗命,朕让你坐下就坐下吧!”
朱由校也不拐弯抹角,直截了当的说:“朕这次听闻你率一部骑兵冲入了莽古尔泰的军中才救了李如柏他们?”
祖大寿给朱由校带来了希望,一个能与金兵正面交锋一决高下的希望,他迫切的想知道这支能与金兵匹敌的骑兵!
他从没听说过辽东有这么一只强悍的骑兵!所以,他必须弄清楚!
朱由校似乎看出了他的惊慌,奇怪的又问了一遍:“爱卿难道不愿意告诉朕?”
祖大寿紧张的额头上渗出了汗水,这件事不知是说还是不说,说了恐怕是欺君之罪,不说也是欺君之罪,真是难啊!
“你何罪之有?”朱由校惊奇起来,他越发的越不明白了,这有什么罪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