陛下……
这一眼让石奴冲进来的脚步生生钉在原地,他看着田老爷踉踉跄跄地被押送至牢房,终于有眼泪顺着脸颊掉落,他无助发出“嗬嗬”的呼唤声,如同小时候那样,只是那时有一个笑眯眯的田老爷出现,现在却……
“这可不行……以后我也……”他嘀嘀咕咕说着什么,同伴翻了个白眼也不再说什么,他也赶着回家看孩子呢!
六叔好不容易露出的一点笑容消失在脸上,这些天像个老黄牛一样工作让他更苍老了几分,他接过妻子,问陆芸花:“这是怎么?”
柯耿:“这是‘天’中间是个‘人’,你们看这个‘人’字像不像站着的人……阿晏!”
云晏迅速收回把“人”改成“火”的手,装作没干坏事,笑嘻嘻冲着榕洋煞有介事说:“榕洋弟弟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字?这是个‘火’字,你看……”
“我回来啦!”陆芸花几步跨进家门,脸颊因为冷风吹得粉红,一双眼眼睛又黑又亮,她眼睛眯起,露出一个放松又温柔的笑容,一只手提起卓仪让她带来的陶罐,声音清脆好听:“你们看这是什么?”
“你们阿爹回来啦!开心吗!”
“姐姐!”
“阿姐!”
“汪汪!呜呜呜——”
“哎呀小心,小心!呼雷不要扑了,榕洋把我松一松……”陆芸花几乎每天都要经历这样“甜蜜的痛苦”,且不说几个孩子紧紧扒在她腿上,呼雷这么大一条狗,热情得仿佛几天没有见面,尾巴快要摇出火花,还拼命想立起来舔她的脸……
任她力气大,也实在没法呀!
“呼雷!下来!”
柯耿还想上前接陆芸花手里的罐子,被她摆手拒绝了,等她呼吸稍微平缓些,才抓着云晏挣扎的手,一边仰着头问她,声音里满是期待:“姐姐,你说我爹回来了吗?”
陆芸花顺手捞过云晏和榕洋各亲一口,一边笑眯眯举起手里的罐子,回答他:“正是!你阿爹上午便回来了,现在去县城帮我一个忙,他还给你们带了鸡汤豆腐,如此我们便不做鸡汤豆腐了,吃他特意给你们带回来的好不好?”
云晏快活地抱起长生转了个圈,只把师弟逗得咯咯笑,一边转一边喊着:“阿爹回来啦!长生你高不高兴?!阿爹回来啦!”
“快快把弟弟放下,当心一起摔了!”陆芸花大惊失色,把罐子往柯耿怀里一塞,上去分开两个孩子抱起来,还顺手拍了拍云晏的小屁股:“你啊!摔了怎么办?你还小呢,胳膊上力气小,等你长大了再抱弟弟,知道不?”
云晏嘿嘿笑着,他也不想解释什么,脸贴在陆芸花肩膀上嗤嗤直笑,把陆芸花弄得哭笑不得:“你个小坏蛋,偷笑什么呢?”
卓猎户……
他想到那个背着他走路稳稳当当的男人,他的脊背又宽又暖,又想起第一次见面他慢慢蹲下,轻轻拍拍他发顶的画面,仰起小脸,伸手摇了摇陆芸花的裙摆,一双眼睛和黑葡萄似的,他认真建议:“姐姐,叫叔叔来我们家吃饭罢?做辣炖鸡好不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