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还在琢磨你会不会来,没想到你真的来了——说吧,秦开山是你什么人?”
“他恶行极深,犯必死之罪,这你不是不知道,你凭了什么,敢向我替他求情?”周世显若有所思地问道,“你是不是觉得,你这次立了些功劳,我又正在用人之际,不能不买你的面子,所以一定会放过你的这位结拜大哥?”
“好,当你确知是两门虎蹲炮后,为什么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?”
“我替你说吧,”周世显平静地说道,“秦开山最喜虎蹲,最擅虎蹲,你早已猜到盘踞兴宁宫的头目就是秦开山,是也不是?”
“照道理说,你本该立刻禀报于我,他擅长何事,短于何处,性子是凶蛮还是狡诈,好让我能避其所长,攻其所短!你却闭口不言,只是避了开去,是不是怕对上了秦开山,无以自处?”
这又是诛心之问,韦东来哪里有话可说?
“两军立阵,壁垒分明,中间没有一丝一毫含糊之处!你跟他结拜不是罪,替他求情,也不能算是罪,可是你在战阵之上,知情不举,置同袍于险地,那就是罪,我可以立行军法杀了你,你明白吗?”
“韦东来,我怜惜你是个人才,”周世显放缓了语气,温和地说道,“你知不知道,自从在十王府建制以来,我一直视你为左膀右臂,把你倚为腹心?”
韦东来终于撑不住了,双手扶地,俯首痛哭道:“卑职错了,卑职知罪!”
“你替秦开山求情,那些死在他手上的父老,那些被当做牲口一样凌辱的女子,那些被掼杀于地的婴孩,又有谁来替他们求情?”
“卑职……”
“但秦开山所做之事,虽九死而不赦,这样的事一旦做下,便再也无法回头,人就不再是人,而是猪,是狗,是不入轮回的畜生!”周世显逼视着韦东来,“一只畜生,谈什么立功赎罪?”
“是!卑职懂了!卑职懂了!”
“痛快,今日给那些刀下冤魂报仇!”周世显嘴角露出一抹笑意,吩咐道:“告诉大家整队,我这就下来,咱们回师!”
“卑职不敢请问驸马,”他小声说道,“为什么能知道卑职从前的事情?”
“为什么知道?”
“锦衣卫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