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拳砸在黑毛虎小腹上,痛得他两眼凸出:“你当本官不识得么?本官教你个乖,这些御马进贡时都有门槛,虽说本官不知道朝鲜人怎么养马选马的,不过高丽国土再怎么贫瘠,送来朝贡的贡马也不至于只有四尺高,你当本官是傻子吗?”
黑毛虎啐了一口:“那又如何?这马屁股上不还印着高丽朝廷的官印么?你休要兴莫须有之罪,各省、番邦运马进城,自万历朝始,就要经老子的手,要杀要剐,也得等三法司判下来!”
“我呸!狗官!昨日我被烧的马厩便值一千两!尔等掳走的马匹更是价值数千金!你信口雌黄一番,就把老子祖孙三代的基业抢夺一空!还血口喷人,污我偷换御马!”
黑毛虎吃了一记烙铁,痛的呼吸急促,有气无力的低吼:“怎么可能!世间怎会有人懂马语!你到底……你到底使得什么妖术!”
这批进贡的马送入御马监后,喂它们料豆居然吃得拉稀,掺了一半马草才算养活,所以我一听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,知道君堡的马都是谁在管么?
不肯说?
“你休想!刘大人待我恩重如山!我怎会透露元诚先生与你!”
刘之纶?
来得这么频繁,又不是什么南洋、西域不知名的小国,主客清吏司的小官也能狐假虎威,偷偷改换贡品,至少也得是个侍郎才捂得住吧?
钱谦益,周延儒,你们俩究竟孰忠孰奸?
我眯起眼,看着半死不活,在木架上摊成烂泥的黑老三:“黑毛虎,周大人今年新任礼部右侍郎,就敢做出这等欺君罔上之事,你说,是不是很该死?”
黑毛虎的眼瞳猛地一缩,随即破口大骂:“什么周大人,什么礼部侍郎,我不知道!兀那小贼!休要饶舌!有本事杀了你黑爷爷!”
虽然我动用驿马和海船,特意从南京运输了大量南直隶当下最时髦的衣裳首饰、妆容图样,还宰了好几个敢来要份子钱的小吏,但生意不至于这么火爆吧?
想了想还是抹了,什么整治,到头来还不是我来整治?
我用藤鞭指了指周延儒的肖像:“我们今天的任务,是对付礼部右侍郎周延儒,虽说这不是夷事局的本职,不过事情牵扯到朝鲜朝贡,诸位拿个法子出来,有没有合适的头牌,想办法送到周延儒枕边去,我话讲完,谁赞成,谁反对?”
“我反对!”
嗯?居然有人敢忤逆我?